从大飞机工程项目,看待不同国家的国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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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近代以来,对中国影响最大的两个国家,一个是俄罗斯,一个是日本。
今年日本川崎重工研发的C-2运输机开始进入日本自卫队正式列装了。
如果能和去年中国曝光的运-20运输机做一下对比。进而研究一下这两种飞机的研发过程,以及实质效果,能够发现很多意味深长的现象。
时至今日,五十——六十年代的出生的人,最熟悉的是,恐怕就是苏联,而第二熟悉的恐怕就是日本了。中国在近代以来的窘迫,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俄罗斯与日本的陆地和海洋强权的双重挤压造成的。在今天,俄国人正在经历一个几乎无法逆转的去工业化历程,地缘政治上的传统意义上的强权,已经彻底失去了其支撑性力量。
与此同时,影响中国近代历史的另外一端的海洋强权的日本,在二战之后,也彻底沦为了大陆边缘地带国家。不仅仅如此,日本的工业能力也被驻日美军用刺刀切割的支离破碎。
表面上看,冷战时期,日本的工业体系的第一桶金是来自朝鲜战争美国的军火供应需求,继而在后面的越战期间,日本积累了冷战期间工业发展的第一桶金。但是实际上,日本的工业能力被彻底的阉割了。
这个星球上,曾经有过全国产航空母舰编队的国家,只有两个,一个是美国,另外一个就是日本。
今天很多人都热衷于谈论这个工业化,工业体系,热衷于谈论这个星球上仅存的两个拥有全面工业体系的国家之间的竞争与合作——中国与美国,毕竟是这个星球上最重要的双边关系。但是也有相当大的一部分人,面对抗日战争时期日本对中国的全面的工业优势而心有戚戚,不忘时时提醒国人。
笔者对这种日本的工业能力的警惕,时时刻刻挂在心上,其实并不认同。
工业化与工业体系,最初的开始,与最终的目的,实际上都是种族生存竞争的工具。
从1789法国大革命以来,工业化改变了国家,国家也反过来有意识的强化工业化以及工业体系,工业化以及工业体系反过来又改变了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战争;对战争的需求反过来有进一步的促进了工业化以及工业体系的建设。这个世界上。近代以来的国家标准模板,就是这样建立起来的。
所谓资本主义,事实上就是政权与资本的逐利本性严密结合。近代以来的资本主义乃至帝国主义国家,莫不如此。
很多人简单的将工业化和工业体系,狭隘的理解为机器生产,实际上,工业化和工业体系,绝不仅仅是有了工厂能够生产工业品,工业化与工业体系,还是一种社会组织形势。近代以来的工业化国家,意味着普及的义务教育体系、普及的卫生防疫体系、以及覆盖每一个公民的货币金融体系。
作为号称“有国家的军队”的普鲁士军队的元帅,德意志帝国军队总参谋长赫尔穆特·卡尔·贝恩哈特·冯·毛奇说:普鲁士的胜利早在小学教师的讲台上就决定了。
这就是工业化的社会组织的巨大作用。
1949年新中国的领导者,对此有着更明确的认识。在1953—1957年的一五计划中,新中国的政府在普及义务教育的投资额,甚至远远的超过了当时苏联援助一五六项目的工业投资。这是极少有人注意到的。
从从世界范围内来看,这个星球上的所有国家的工业化都是以战争为主导的。概无例外。
日本的国家不正常化,事实上剥夺了日本的战争权力,进而失去了主导自己国家工业化的政治需求。日本已经实质上去工业化了,与他在日本海对岸的邻居一样。大踏步的走上了一条去工业化的道路。从政治的外部因素来看,自从1945年,麦克阿瑟作为驻日盟军最高司令空降于日本之后,日本彻底失去了主导自己国家命运的能力。进而,日本失去了自己社会组织工业化的动力。
这是小国命运与大国命运的根本不同:大国都是以内部矛盾为主要矛盾;效果都是以外部矛盾为主要矛盾的。
最典型的特征就是,日本已经几乎彻底失去了工业化中重要的一项能力:大规模科学技术工程系统集成组织能力
大规模科学技术工程属于复杂巨系统工程,具有不同与一般工程项目的许多特质。几乎的所有的技术进步,都是在这种大规模科学技术工程中被提出需求,然后组织攻关下获得突破的。以中国的三峡水利枢纽工程为例,其中涉及到多方面的技术难关:特高压输变电工程,超大型水轮机制造,水轮叶片的焊接与制造。这些都是在给新技术的出现和在这个体系内工作的人员的技能训练的绝佳机会。
这种大规模科学技术工程在世界上,最重要的运用方向,就是军事工业。当前全世界还在搞大型军事工程项目的国家,只有两个了,一个是中国,一个是美国。而且这种工程经验上的差距,中、美两国与世界其他国家的差距,也在越来越大。
目前,只有中国和美国,在搞全国产的航空母舰编队,只有中国美国在新一代空中优势战斗机上的研发没有停步。只有中国和美国,还在搞全新的太空计划。这其中的每一个计划中的每一个细节,都将推动各种技术的进步。
去年在国内微信朋友圈里,流行着一篇关于日本的一家专门生产防松螺栓的小企业,另外一些朋友圈的文章,则在强调索尼等等企业,在现在的只能手机内部配件的垄断性地位,这些文章以这些企业的产品在中国的工业体系内的应用来证明日本工业的先进与发达。但是在笔者看来,这些文章以及它们的作者,无一例外的犯了见树不见林的错误。
日本的制造业企业在一些细分领域内的强势地位,并不能说明日本的工业化与工业体系的完善,事实上,恰恰相反,这种情况反应了缺乏大型系统工程继承组织能力。进而,可以认为是当前日本社会的碎片化以及经济生活的封建化的表现。
实际上,进入二十一世纪以后,日本几乎在所有的大型系统集成工程上停步不前。即便搞出来的项目,也远远不能达到其他国家的效果,最近的一个例子,2017年3月28日,日本宣布完成新一代运输机C-2的研发工作。但是这个项目可以说完成的极端差劲。有人形容C-2运输机:1、分系统先进,总体奇葩(都不能用落后来形容)2、项目论证基本是负优化满满。
到目前为止,日本在国际上比较有优势的工业产品,只有汽车这种一万个零部件上下的工业品。这也是当前日本社会组织能力极限的体现。这并不是笔者的妄下论断,而是日本自己很多工业界人士的共同看法。更可怕的是,日本汽车工业界所有人都在用惊恐的眼神在注视着电动汽车的高速发展。而日本本身拿出来应对未来的答案缺少的可怜。
在需要大型系统集成工程领域内,日本的建树的几乎寥寥无几,在很多方面甚至都有了退化的迹象,比如在2016年,尼康和佳能,都开始推出了下一代光刻机制造的竞争。
科学技术的进步,有两种发展模式,一种是资本的牟利需求,另外一种是政权与政权之间的军事竞争以及战争需求的推动力量。在几乎所有的情况里人的安全需求,是远远的重于经济需求的。如此,就能解释为什么在冷战期间,人类的技术能力突飞猛进。而在冷战结束至今,科学与技术的进步逐步趋缓,甚至有了科学技术大停滞的迹象。
在前几年,在中国国内被媒体大肆炒作的日本的“工匠精神”情怀。从笔者的角度来看,并非是日本的工业化先进的体现,恰恰相反,是日本的工业化退步的体现。日本的工匠精神,已经形成了日本的企业发展路线约束机制。与日本社会的阶级固化,分工固化,相辅相成,互为因果。“工匠精神”是表,内部深层原因是日本社会的高度成熟的封建固化现象。子承父业,孙承祖业,寿司师的后代是寿司师,小职员的后代是小职员,企业主的后代是企业主,甚至政客的后代是政客。比如2013年日本众议院选举,总共475个席位中,出现了146名世袭参选人员,其中111名当选,2016年的参议院大选中,242个参议院议员,其中世袭的成员在33名更多。
这种世袭带来的资源分配,并不是以效率为先,而是以封建社会人身依附的位置来进行分配。这种分配方式,将整个日本的产业链路线逼迫进入了一个非主流渠道里。当技术路线和企业战略走错方向,技术联盟站错队时,后果可想而知,再多努力都是徒劳,再多的精雕细琢都是浪费资源、徒增债务,有些日企甚至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某些日本的失败技术路线如等离子体面板、交叉射频、蓝光等撞了南墙后想回头也没机会了,太晚了。
在生物学领域,有一个特有名词“加拉帕戈斯现象 ”
“加拉帕戈斯”群岛,由19个火山岛组成,从南美大陆延入太平洋,约1000公里。由于远离大陆,这里的动物以自己固有的特色进化着。“加拉帕戈斯”现象,就是沿用了“加拉帕戈斯”群岛的这个特征。
在日本的制造业里,也出现了“加拉帕戈斯”现象。主要是指某种产业或者产品只在日本国内占有较大市场份额,并尽量排斥掉其它同类产品市场份额,形成的一种孤立市场的情景。
未完待续。
文章转载自微信公众号:从大地到星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