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仁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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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写典故的故事,就把高育良老师随口说的典故讲一讲吧。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或简作”伯仁由我”
这句话是在侯亮平遭到诬陷的时候高育良和吴老师聊天的时候说的。

先介绍一下背景:
西晋灭亡后,琅邪王司马睿南渡,在江南士族中颇有影响的王敦和王导两兄弟拥戴其在建康称帝,是为晋元帝。晋元帝也很器重王家之人,当时民间流传一句话:“王与马,共天下”。可见王氏家族的势力了。
我在讲南京的诗词典故里提过,乌衣巷就在南京夫子庙的渡口旁,有兴趣可以去看,还有纪念馆。
《乌衣巷》
作者:刘禹锡
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这里的王谢说的就是王导和谢安;谢安的故事在《咏絮才》里面已经讲过,没想到因为一部反腐剧的高老师满口典故开始讲王导。
话说当年祖逖(就是留下闻鸡起舞、击楫中流两个成语的牛人)死后,王敦自恃文韬武略无人能敌,不服朝廷管束,对朝廷的命令阳奉阴违,甚至抵触。晋元帝很是恼火。此时晋元帝宠信刘隗刁协二人,对此二人言听计从。王敦看不起刘隗刁协,却又不为元帝重用,大为光火,于是起两万精兵,自武汉直扑南京,名义是“清君侧”,晋朝中央大惊。
此时刘隗向晋元帝建议,杀光在南京的王氏家族成员,晋元帝未答应。如此,王导听闻后仍大为惊恐。于是王导带领有官职的宗族子弟二十几人,亲自到晋元帝前哭诉,说家门不幸,出了王敦这个叛臣逆子,但我们一心为公,绝对忠于陛下。不仅如此,此后每天,王导都带着这二十几人,到殿外门口站着,以示清白,没有通敌。

这时候这个成语的主人公登场了。
周顗 字伯仁,时任尚书。

晋元帝宣伯仁进宫,王导希望伯仁能替他说些好话,便小声对他说:“伯仁,我全家一百余口,就靠你了。”结果伯仁应当是避嫌,装没听见,昂首走进宫去。但是见到皇帝,伯仁却说王导是个忠诚的臣子,说尽了好话,皇帝采纳了他的意见。伯仁喜欢喝酒,在宫里喝醉了才出来。这时王导仍然在宫门口等着,又叫伯仁,伯仁没搭理他。一边走还一边嘀咕:“今年杀叛军贼子,换个个斗大金印带在身上。”伯仁到了家,酒醒后又连忙写了一篇奏折,词语恳切,替王导他们求情。王导不知道伯仁是救自己,反而非常恨他。
 
却说王敦确实有两下子,二万精兵打得刘隗几万大军溃不成行。一路直逼,很快攻占了南京外城。晋元帝一看不好,忙着对王敦封官许愿,王敦便总揽朝政。之后询问王导:“周顗和戴若思是南北两大才子,应该做三司(司空、司马、司寇)这样的大官,没有什么可以疑虑的。”王导不回答。又问:“如果不做三司,那应该可以做尚书令、尚书仆射吧?”王导还不说话。王敦便说:“如果不配为官,那就杀了他。”王导还是沉默。于是伯仁被杀。
后来王导在整理中书省文件时,才发现伯仁极力为他辩白的奏章。伯仁一直在维护他,只是不在他面前表示出来而已。想到自己不负责的沉默,一股强烈的负罪感涌上心头,他回家后对家人说:“我虽然没有直接杀死伯仁,可伯仁却是因我的不作为而死。幽冥之中,我对不起这个良友呀!”
 
其实由此可见,伯仁之死,虽误会使然,但伯仁自己行事放旷,却是这悲剧中不可忽略的因素。这个成语告诉我们,看事情不要只以眼睛看到的做出简单的臆断,其实,你认为自己烂熟于心的事情,正有你所未曾了解的真相。
 
后来王导在整理中书省文件时,才发现伯仁极力为他辩白的奏章。伯仁一直在维护他,只是不在他面前表示出来而已。想到自己不负责的沉默,一股强烈的负罪感涌上心头,他回家后对家人说:“我虽然没有直接杀死伯仁,可伯仁却是因我的不作为而死。幽冥之中,我对不起这个良友呀!”
 
其实由此可见,伯仁之死,虽误会使然,但伯仁自己行事放旷,却是这悲剧中不可忽略的因素。这个成语告诉我们,看事情不要只以眼睛看到的做出简单的臆断,其实,你认为自己烂熟于心的事情,正有你所未曾了解的真相。
 
我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这句话古今已经广为应用,表达虽未直接杀人,却对其人被杀负有责任,因此心中带有歉疚。它表现了中国古代君子有道德自责、承担责任的勇气,这里编剧用在高育良老师身上,恰如其分表现他维护自己道德制高点的想法。我只是不理解为什么后来又画蛇添足的让吴老师问:“伯仁是谁?”人家吴老师也是堂堂的汉大教历史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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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转载自微信公众号:典故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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