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藩镇割据的真相–相互牵制,动态平衡的藩镇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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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618年—907年)历经290年,历史上把唐朝划分为四大阶段:
初唐
初唐高祖武德元年618年至玄宗先天元年712年
主要是唐玄宗的中前期,属于开元和天宝年间,在725年唐玄宗在泰山封禅达到顶峰,在755年爆发安史之乱终止。
是安史之乱到后至唐文宗835年,这个阶段平定了安史之乱后,中央和地方的动态平衡。
835年到907年,这个时候王权基本被宦官、官僚、藩镇架空,动乱不断。这个时候的唐王类似东汉末年的汉献帝,已经没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尊贵感。
唐朝,基本是安史之乱作为中间点,划分了发展和衰弱两大阶段。
历史上很多人把藩镇割据和中央王权当作了势不两立的关系,其实这个是走极端了。
藩镇在唐朝分为四大类型,并不都是对抗关系:
1
––第一个类型:
是和中央对抗的藩镇势力,真正意义上的割据,其实就是7个镇,主要就是安禄山发家的河北三镇,历史上叫做和河朔割据,还有4个追随他们的四个镇,这7个才是一心想着割据的藩镇。
2
—第二个类型:
是用了相互遏制藩镇割据的防御型藩镇,主要集中在中原,拱卫中央。这里一共是11个藩镇,他们的目的一个是防御河朔藩镇,一个是保卫漕运,他们是唐王朝的中坚力量。
3
—第三个类型:
是边疆防御型藩镇,主要在西北和西南,著名的就是凤翔、西川等17个藩镇,他们主要是防范蛮夷入侵。
4
—第四个类型:
是东南钱袋子藩镇,主要在浙江、安徽、两湖一带,一共是9个藩镇,这里物产丰富,远离战乱,是王朝中央的钱袋子和粮仓,帝国的经济命脉所在。
了解了这些,我们才能明白,为什么安史之乱后,看似风雨飘摇的王朝又续命了150年。此外,哪怕是最疏远的河朔藩镇,对中央也不是一味的对抗,他们和中央也有合作、对抗、妥协等复杂关系。
对抗的藩镇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他们也需要名正言顺,在割据藩镇内部需要打着中央的旗号来挟天子以令诸侯。此外,藩镇割据会产生很多动乱,但并不是全部的动乱都矛头指向中央。
藩镇动乱在唐朝常见的有4大表现方式:
1
第一种就是哗变,这个是藩镇内部的矛盾,底层兵士对将领不满而反叛,这种不直接威胁中央。
2
第二种是将校作乱,这个也属于藩镇内部矛盾,部分将领拥兵自重,不听从藩镇节度使的命令。
3
第三种是节度使镇压屠杀部将,这个也属于藩镇内乱,不威胁中央。
4
第四种是反叛中央,这个才是造成中央和藩镇强烈对抗的表现方式,这种动乱有历史学家进行了统计,占比在五分之一左右,也就是藩镇的动乱大部分属于内乱,帮派内部争权夺利的斗争。
藩镇内部也是山头林立,各个派系相互制约又相互协作,有时候为了抢地盘和抢夺战利品,藩镇内部也会打得头破血流。节度使并没有绝对的权威。
这个时候的大唐,就有点像东周了,葛各个诸侯国之间谁也不足以吞并谁,但是谁也不完全听从中央。唐中央就是天子,在道义和法统层面给各个藩镇施加影响力,任何一个藩镇也不敢轻举妄动,不然会被其他藩镇以代天子征伐的名义给灭了。就这样的动态平衡,一直让唐朝存续了一百五十年。
唐朝的中后期已经从府兵制改为募兵制,当兵的都是职业军人,靠拿工资为生。他们并不是节度使的私人财产,职业军人以收入为主要标准,谁给的好处多,更能维持家人的生计,他们就会听谁的,表现出来的是自私性。这群人没有什么政治高度,如果他们的老大侵犯了他们的个人利益,比如冒领军功、侵吞军饷等事情,这些底层的士兵也会对老大不客气。
唐朝一开始是均田制,这个是继承隋朝的。唐高祖年间,均田制是丁男二十岁以上,授田百亩,死后还田。后来因为人口增长迅猛,国家已经没有足够的土地来均田了,均田制就无以为继。
均田制发展出来了租庸调制度,规定凡是均田人户,不论其家授田是多少,均按丁交纳定额的赋税并服一定的徭役。租庸调的制定和实施须均田制的配合,一旦均田被破坏,租庸调法则会随之失败。
租庸调是可以“输庸代役”的,每丁服役二十天外,再加役二十五天,就可以免除调,加役三十天,可以免除租和调。这样就兼顾到了穷人,可以用苦力来抵税收。
租庸调制度是有田则有租,有家则有调,有身则有庸。说白了就是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但是后来因为人多地少,土地兼并等原因,均田制破产,在均田制基础上发展起来的租庸调制度也随之瓦解。
为什么会这样的呢?因为发放百亩土地是下面的官员执行的,老百姓领到的土地可能并没有一百亩,而是60亩,但是老百姓却要按照百亩的标准来承担税收,这样就很多老百姓就吃不消了,只能逃亡。
此外,唐制有一个特权规定:贵族、官僚户和其他特殊身份之人可以免除租调徭役,享有免税免役特权,这些不要纳税的阶层他们就想办法去侵占百姓的良田,百姓的土地越来越少,但是税收仍然是按照百亩进行缴纳,所以很多百姓不堪重负就流离失所,成了流民,很大一部分,就选择了当兵。
另外,在开元、天宝年间,唐玄宗开始松懈了,因为租庸调的纳税是以户籍统计为基础来征收的,但是很多地方官弄虚作假,人死了也不去注销,人出生了,也不上报,搞得户籍数据一团糟,根本无法作为纳税的标准,就在多种因素的综合影响下,有利于百姓的均田制和租庸调都破产了。
安史之乱后,国家开支剧增,但是租庸调税制又破产了,后来就变为两税法,这个也是张居正后来改革的参考法案。
唐朝前期的均田制和租庸调,让农民生产时间较有保证,赋役负担相对减轻,使许多荒地开垦出来;政府的赋税收入有了保障,府兵制也得到巩固。这样唐朝就慢慢达到了巅峰。
到了唐德宗即位后,因为租庸调崩溃了,宰相杨炎建议实行两税法。
租庸调以人丁为依据,所谓“有田则有租,有身则有庸,有户则有调”。这个时候很多人是流民,属于无产阶级,再问他们征税是不可能了。那就根据土地实际所有来征税。
两税法有点劫富济贫的意思,穷人就可以少交税,甚至不交税。有钱的,土地多的那就要多交税。
两税法对穷苦人民是有益的,但是对有钱有土地的资产阶级、地主阶级是有害的。所以激发了地产阶层的强烈反对。
但是两税法的推出,也变相的默认了土地兼并,只要纳税,可以打破人均百亩的限制,这个时候土地兼并变得更加惨烈,豪强地主用各种手段从农民手上强取豪夺,越来越多的农民变为地主的附庸。
理解了唐朝的税制发展,就可以理解藩镇的实际情况了。
这样相当于中央把财政权分给了藩镇,藩镇节度使拿到了那么多钱后,蛋糕就这么大,他还要发军饷给将士,这样节度使和下面的士兵就成了利益分配上的对立,节度使拿的多,士兵就分的少。
所以,有时候士兵们拿到的少了,士兵们并不会把矛头对准中央,而是会把矛头对准拿走他们该有军饷的节度使。这样节度使和士兵某种意义上是对立又相互利用的关系。
这个时候呢,中央无力剿灭藩镇,节度使也无力对抗中央,将士只要能有口饭吃,也不会造反,但是节度使一旦有实力了,又忍不住雄心发作想扩展势力,去吞并周边的弱小藩镇。弱小藩镇们也会合纵连横,抱团取暖。
这个时候的唐朝就相当于得了慢性病,一下子死不了,但是又无法痊愈。
河朔藩镇,虽然是中央的对抗力量,但是他们也会玩韬略。比如7个和中央对抗的藩镇也不是铁板一块,他们在一直对抗中央的情况下,内部也会有冲突。谁也不会完全信任对方,相互提防。
这些藩镇们缺乏法统,毕竟没有自立为王,名义上还是唐朝的一部分,他们也不敢贸然独立称帝,担心被其他藩镇联合起来剿灭了。所以节度使为了更安全的实现权力世袭,追求名正言顺,他们也会向中央适当抛媚眼,然后换一个中央的授权书,获得名正言顺的官职权力授权,这样节度使传给儿子就显得符合章程和礼仪,无形中也是增加了门槛,让那些试图犯上作乱的部将多了一些阻碍。
藩镇们为了扩大势力,他们必须要发展经济和保证稳定,所以藩镇内部也会制定各种措施来发展经济和农业,有的藩镇也把一亩三分地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的生活水平还有改善呢。
唐朝的军事制度是比较分散的,主要倚重边疆,中央直属的军力有限,而且中央禁军的主力神策军却掌握在宦官手里,宦官和边疆的武将又是相互看不顺眼,不会精诚合作,所以,中央也无法形成合力来收拾不听话的藩镇势力。
而且,藩镇之间都有一定的独立性,谁也不愿意做炮灰和苦力活,都想让其他藩镇先去送死,这个就好像6国攻打秦国一样,不一心一意,怎么能打得好?
还有中央的税收大部分留给了地方,中央自己财政也很紧张,拿不出多余的财力来激励将士,此外,中央内部王权、宦官、后宫、外戚、官员之间的矛盾不断,内耗严重。
此外,唐朝也面临吐蕃、南诏等蛮夷的威胁,大部分精力用来防范蛮夷入侵,只要藩镇不太过分威胁中央,中央都会凑合着过。
此外,藩镇也帮中央隔绝了来自契丹的威胁,本来契丹是大唐很大的一个心结,经常进犯骚扰边境,现在河朔藩镇势力自己承担了抗击契丹的任务,也减少了中央的压力。这一点,中央是有点暗暗庆幸的。
就是这么多错综复杂,各怀鬼胎的原因,在唐王朝摇摇欲坠的危局下,却还能一个半世纪的屹立不倒。
藩镇割据的动乱更多是藩镇内部,直接对抗中央的是很少比例。为啥呢?因为藩镇下面还有各种地头蛇,比如大庄园主阶层。藩镇和大庄园主的关系是对立合作关系,藩镇需要向庄园主征税,这个是对立的。但是庄园主也需要藩镇帮他们维持社会的基本稳定,这个又是合作的。
藩镇的基础是破产农民和无业流浪汉,这些人是职业军人的主力,藩镇内部的军士也会为了自身的利益拥立新帅,杀掉老帅。
一个有势力的庄园主,可能会勾结节度使下面的部将,然后达成某种利益密谋,比如我出钱,你把那个节度使干掉,然后你给我减税。
只有节度使和大地主进行深度的融合,形成利益共同体,然后在保证将士利益不受损的情况下,他们才能对中央形成威胁。
这样我们也才好理解,安禄山为什么是爱民如子,爱兵如子了。
任何一方都无奈,都不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上到皇帝,中到藩镇节度使、将军、下到底层将士、百姓,各有各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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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转载自微信公众号:典易每日杂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