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金汉奸:思宁锦人士,犹如圈中之羊,何必以此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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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冤.第二章.④

3、利弊分析 

防线回缩看似消极实则进取;死守关外看似进取,实际让明军陷入彻底被动之中。精锐主力回缩到山海关沿线至少五个好处:。

一是缩短后勤补给线;二是便于整训长城沿线及关内军队;三是攻守兼备;四是免被围困于孤城;五是能有更多资源用于登莱渡海作战之明军,为彻底剿灭后金提供条件。

孙子兵法云:“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又云“故用兵之法,无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之;无恃其不攻,恃吾有所不可攻也”。防线回缩至山海关,正是所谓“先为不可胜”,“恃吾有所不可攻也”,先让明方处不败之地,再扩充大军,渡海袭击敌后大本营。

在明代就已有人把这道理分析得很清楚了。比如给《东江疏揭塘报节抄》做眉批的东海鹤放道人就说:关外河西一线七百里,土地不足以屯种,地势没有足以扼守的险要,出屯关外,是自陷于被动,自己拖垮自己的策略。当然了,没有险要隐蔽的地方可以出奇兵攻袭,还可认为虽不能出战但可以守御。但归根结蒂,怎么会有山海关不能守,反而去守河西的道理?而先后镇守关门的人,这一个说守关一定要在关外,那一个也说守关一定要在关外,这都是只关心‘守’而已,何尝有消灭后金的打算?实际上在以前就有人指出我方就算不守河西,河西也不会丢失。屈指十年以来,后金虽然打下广宁,打下大凌河,都只是毁弃城池,却始终不肯驻守河西的尺寸土地,这话已经应验了。而我方这样死守究竟是为了什么?如能退守山海关,扼住险要,而早早在登津皮岛之间训练军队,储备粮食,为一举扫平后金巢穴做准备。每年光省下的金钱粮食就不下七八百万,而以此苏缓百姓的疲劳,充实九边的军粮,还担心有什么不够的?兵法说“城有所不攻,地有所不取”正是这个道理。[1]

鹤放道人的意思很清楚,战争最终胜负,不取决于一城一地的得失,而在于谁能消耗敌方有生力量!

后金方面的汉奸也有人把这个道理挑明过:

“以臣愚见,宁锦所恃者,不过城池完固,火器锋利,粮食充足而已。但思宁锦人士,犹如圈中之羊,囊中之物耳,何必以此为注意也。” “城郭完固,不可攻克,但宜抢掠地方,扰乱耕耘”[2]



傅国在《辽广实录》里提到他和当时的经略袁应泰一段关于是否应该在抚顺修城的对话,其实和后来是否该在关外修城守城的争论颇有类似之处。袁应泰对傅国说“不佞身虽在此,一片心已飘然抚顺去矣”。

傅国对他说,你要在抚顺修城,自然是不错。奴贼不来打扰,让你安安稳稳把这个城修好了,对我们固然是上策,对奴贼也是上策。假使你这个城没修好,奴贼就来了。那对我们固然是下策,对奴贼来说也是下策。

袁应泰愕然,问他何意?

傅国回答说:你在抚顺修城,如果奴贼不来,你一下就有收复疆土五百里的美名,岂非一大奇功,天下百姓都会称颂,皇帝也高兴,对你来说,不是上策么?但是你既然修了城,就必须把大量金钱粮食器械都移置其中,还要派重兵守卫,被奴贼围困占领,那就是给奴贼送资源送人口。这对奴贼来说,岂非也是上策?如果城没修好,奴贼就来破坏。你徒劳一场,岂非下策?而奴贼也捞不到多少好处,对他来说也是下策。

袁应泰听了之后,默然低头,从此不再提在抚顺修城的事情了。[3]


其实对后金来说是上策,那对明方来说必然是馊主意。只不过对官员个人私利而言,修城守城得个恢复疆土的美名,短期内倒也确算上策。这道理也适用于后来的宁远、锦州。只不过抚顺距离后金势力范围更近,更易明白。傅国还没提到明方修守这种孤城,对后金一大好处。就算后金不攻占,只是围困,就能吸引调动大量明军前去救援。于是明方所修城池,变成了坑害明军自己的陷阱。修城目的是避免野战,结果导致大量明军不得不在后金准备的口袋里进行野战。


对茅元仪、孙承宗而言,守关外还有一个理由是觉华岛就在宁远附近。守住宁远,可把觉华岛作为明军海上基地,从海上进攻后金。反之,如果宁远在后金手里,觉华岛就可能成为后金从海上进攻明朝的基地。

但他们的理由是不成立的,明方关内就有登莱这样便利的海上进攻路线。而觉华岛附近的海况是暗礁多,海船动辄撞碎沉没。崇祯二年,袁崇焕为封锁东江明军,让朝鲜使者放弃原本经东江诸岛至登州之海路,改为先从朝鲜至旅顺,再由旅顺至觉华岛。再从觉华岛登陆至宁远再进山海关至北京。后来朝鲜使者给明朝的呈文《贡路硝黄事呈礼部》中说:

“此贡路初定于登莱,后因袁督师之言,改由于觉华。觉华危险之状,圣明何以下烛?陪臣之往往见败者甚多。往年天朝拨货之船。亦致败于此路者。波涛之险,海路之远,倍蓰于登路。候风留滞,动经旬月,而泊船过冬之处,亦有万分之危。”

“所经南北汛口,双岛、旅顺口等地,皆是贼兵巡哨之处,阻风泊岸。倘或相值,何以得免于凶贼之甘心乎?”

“何必因袁帅一时之言,开此危险之路,使远人有死亡之忧,而虚费边储,增加驿路之弊哉?” [4]



郑经世《请复登州旧路奏文》中说:

“陪臣李忔,尹安国等业已遵旨前往觉华岛。而本处水路之远,倍于登州,所经铁山觜等处波涛险恶,逆礁广利,旁无岛屿可容停泊。本国船制又钝朴迟重不能轻浮水面,往往撞碎沦溺。辛酉以后,陪臣柳涧、朴彝叙、郑应斗,尹昌利等相继淹没,皆由于遇风飘淌,误入此路。今又尹安国到此覆败,水路之险委难形言。”[5]


茅元仪自己也提到过礁石碎船问题。不过他说北方的海都是这样。“然海异南北,南无礁而北有礁。故南洋船唯恐底不深,而北洋船则反是。以闽广船行登莱辽蓟之间,蔑不败矣。余募舟,熊中丞明遇亦尝持此论,余非身涉久,亦不知也,故臆谈天下事,中者少矣。”[6]

实则朝鲜人的船本就航行于北方海洋,觉华岛附近海域特别危险罢了。毛文龙东江镇崛起后,包括皮岛在内的东江诸岛比起觉华岛来远为便利。

至于后金方面,与其担心其利用觉华岛,那还不如担心后金打入朝鲜,利用朝鲜船只从海上进攻明方。后金之长在骑兵野战,如从海路进攻,那是自弃其长。若后金真有这种想法,倒应该把觉华岛让于后金诱使其弃陆从海。明方本来陆战觉得没信心打赢。如果连海战都没信心了,那还打什么,直接投降算了。以觉华岛作为死守宁远的理由是站不住的。     



[1]东江疏揭塘报节抄(外二种).76,天启六年五月二十四日具奏的眉批

[2]天聪朝臣工奏议.黄昌等陈顺天应人奏//清入关前史料选辑.第2辑.57.

[3] 傅国.辽广实录//清入关前史料选辑.第1辑.150.

[4] 金堉.潜谷遗稿.贡路硝黄事呈礼部//韩国文集中的明代史料.第11册.265.

[5] 郑经世.愚伏集.请复登州旧路奏文//韩国文集中的明代史料.第8册.504

[6] 茅元仪.暇老斋杂记.卷三//续修四库全书.子部1133册.646.


文章转载自微信公众号:杜车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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