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金军的战力是否真象吹嘘得那么厉害?其制胜的真正伎俩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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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冤(第一章Ⅴ)】

后金和明朝的交战中,屡屡获胜,原因究竟是什么呢?提到这个问题,许多武力崇拜者,一定会眉飞色舞回答“后金铁骑天下无敌,自然能以寡敌众,无往不胜。”

事实真相或许会让他们大跌眼镜!在都是精锐军队相遇的情况下,后金的战力并不比明军强,明军才是以少打多,寡不敌众。按李光涛说法,明人不能打仗的都是些根本连像样的训练都谈不上的士兵,真碰上训练还算行的的明军,金兵(后来的清军)照样打不过,要吓得开溜,或者硬扛上了,以多打少,还“死伤相当”。[1]

细究起来,也确实那么回事。后金一开始那些胜仗,都谈不上双方拼战斗力,硬碰硬。一大半靠收买奸细做内应,还有就是间谍获得情报,甚至朝鲜人给他们通风报信,知道明军动向,以多打少。《明史纪事本末》中说“建州最工间谍,所在内应”。[2]

万历四十六年,后金攻占抚顺,完全仗着明朝没把他当回事,靠骗。让一些人装成部落平民进抚顺贸易,大军跟在后面进城,把抚顺骗了下来。最著名的萨尔浒之战,被说成是明朝出动大军,所谓的“明以倾国之兵”泰山压顶。实际上呢,说出真相来,恐怕许多人会觉得大煞风景。

李光涛的评价是“此次援辽之师,仅仅凑合了七万有零之兵,又杂以许多募兵和尫羸不堪的在内,以征建州十万之众”“明朝各路之师,多只二万零,少则不满万”。[3]明军总数才七万,本就数量不占优势,再分三路,出兵的时间地点,又预先被努尔哈赤知道,如此情形,不打败仗就是咄咄怪事了。


之后沈阳、辽阳的陷落都是有奸细投靠后金,内应献城。王化贞时期的广宁,更是孙得功阵前投敌,导致明军大乱而败。真正狭路相逢,明军敢于打硬仗的时候,后金并不占便宜,甚至在以多打少,兵力占据数倍绝对优势的情况下都是相当吃力。

最为典型的一个例子就是天启元年,明军在浑河与后金的一场遭遇战。李光涛在《清入关前之真相》与《毛文龙酿乱江东本末》二文中提及此役,非常推崇朝鲜人的记载:“虏中言守城之善,无如清河;野战之壮,无如黑山。姜总兵见沈阳围急,弃本寨而来救,遇于黑山。虏并攻沈之兵以迎之。姜以川兵六七千,当虏骑十万,虽众寡不敌,终至于尽歼,虏之死伤者亦相当。虏至今胆寒”[4]也即金人用十万的兵力围攻六七千的明军,打得还狼狈不堪,死伤数量和明军差不多。以至后来每次提到这次战役,都要胆寒。


明方的《熹宗实录》和清人编写的《明史纪事本末补遗》对这次战役都有更详细确切的记载。大致经过是,沈阳被攻,川浙总兵陈策率军去救,行军到浑河桥南,接到沈阳失守的消息。陈策下令撤回,凭城防守。手下将领不干,尤其是副将周敦吉等人坚决要打。陈总兵听从部下建议。于是从四川调来的石砫土司副总兵秦邦屏和周敦吉等将领,引兵渡过浑河,在北岸扎营。浙兵三千,在总兵陈策的带领下,在桥南扎营。秦邦屏等人还没把营扎完,金兵就从四面围攻。将卒拼死奋战,杀死两三千人。金兵也怕死,将领带头和士兵往后退。在后边压阵的努尔哈赤看情形不对,严令不许后退。就这样金兵被打退了再冲上,打退了再冲上,反复搏杀三次,还是攻不下来。

张思任于辽阳陷落后,混在关内回撤的散兵队伍中,“遇沈问沈,遇辽问辽”,访问所得此战中的一个情况:“沈阳既破,川兵札营甚坚,李永芳得我火炮手,亲释其缚,人赏千金,即用以攻川兵,而川兵无不立碎者。”[5]

外加明军久战饥疲交加,而后金生力军源源不断,这才逐渐支撑不住。周敦吉、秦邦屏、吴文杰、雷安民等人都战死。其他将领奔回桥南,进入浙兵安扎的营寨里,金兵围困数重。当时副将朱万良,姜弼拥兵在距离浑河数里的地方,观望不前。等到金兵围住浙兵时,朱,姜二人才领军向前,刚一接战,就溃败不支。金兵于是全力攻打浙营,一开始,浙兵用火器,金兵死伤累累。等火药用光后,再短兵接战。又作战良久,终于寡不敌众。

总兵陈策先战死,童仲揆想要骑马突围,被副将戚金拦住问“公何往?”于是童仲揆下马对部属说“我二人今天就死在这里,死得其所”,和众将袁见龙、邓起龙、张名世都壮烈牺牲,只有周世禄突围生还。

把《实录》及《补遗》的记载和李光涛引用的朝鲜记载对照,明方此役兵力当在一万左右,而朝鲜记录,只说川兵六七千,未计入浙兵三千。另外朝方记载把血战功劳全归于“姜总兵”,而实则按《熹宗实录》,此役总兵乃是陈策,真正之功臣是秦邦屏、周敦吉、戚金等人。所谓姜总兵者其实不过是副将姜弼,而且姜弼恰恰是拖延观望,贻误战机之罪人。

李光涛在《清入关前之真相》与《毛文龙酿乱江东本末》二文中提及实录此役(他称为黑山之战)记载,均称太过简略,反以朝鲜道听途说之记载为详细可观,不知何意?莫非是未细看实录原文所致?而且似乎连《明史纪事本末补遗》也未曾过目,所以谬误不小。

金人的《满文老档》对这场浑河血战也有提及,但夸大明方兵力,把一万说成两万。且对已方伤亡惨重一笔带过。但也不得不承认明军战力之强,金兵颇为狼狈的事实:“明之步兵,皆系精锐兵,骁勇善战,战之不退。我参将一人,游击二人被擒拿。” [6]

金人素以野战为荣,夸耀于世。故对攻城伤亡不讳言。而一到野战,则为维护形象,档案记录中往往遮盖,此是其常用伎俩。所以之后直接说“击败其兵”,具体战斗过程全都隐去,大约也是觉得自己以多打少,还死伤累累,实在不太光彩。

《熹宗实录》编写者对此役评论说:自从努尔哈赤发难以来,我兵都望风先逃,没听说过有能正面血战挫其锋芒的。唯独这一战用一万多人,抵挡虏兵数万,杀敌数千人,力屈而死。至今还凛凛有生气。当时这一战幸存的士兵有到辽阳的,把斩获的金兵首级献给按臣张铨。张铨命令照例给予赏赐,士兵在阶前痛哭,不愿意领赏,只愿意为主将报仇。纵观各方记载,此役明军以寡击众,以一万人对阵后金近十万,结果杀伤相当。虽然最后大部壮烈战死,但战力之强悍,还在后金之上的事实是可以肯定。

朝鲜人对此战过程系道听途说。但“虏至今胆寒”则是其使者直接见闻,属第一手史料,是可信的。则明军精锐部队战力之强悍是能让后金胆战心惊的。明朝吃亏的地方,不是战力不如对手,而是军队数量太少,寡不敌众。

后来金兵绕道入关大肆杀掠,都有记载表明其远非许多人想象的那样强横无敌,甚至一听明军来就上下牙齿打战。李光涛在《清入关前之真相》一文中引用某些史料称入关金兵“每惊传官军至,则呼诸酣睡尽起,齿上下击如啄木,面惨淡无人色,而实无一官军也”。[7]

纵观后金攻城克地获胜的经过,早期的主要伎俩:

一是靠奸细内应,如明朝官员说“奴酋屡陷辽地,非善于用兵,而巧于内应。故奸细宜严”[8]

二是靠间谍刺探情报,明军每次的行军动向,方略谋划,后金几乎都能提前摸清,然后做出针对性的布置

三是靠兵力人数上的优势,明军与后金正面交锋的实际有训练有组织的兵力,一直小于十万,在大部分的战役里,都是明军寡不敌众,以少打多。

四是利用明军的怯战心理,这主要是天启元年之后了。

但在和毛文龙对敌的时候,除了兵力(有精良器械装备的)人数的优势依旧保持,其他伎俩完全失效。

毛文龙每次袭击后金地盘,都有辽民甚至后金将领官员做内应。毛文龙知道后金的动向,而后金却对毛文龙的行动摸不着头脑。毛文龙率领的这支军队,尽管武器装备极其简陋,但不仅没有怯战心理,反而敢于打野战,敢于深入后金境内,去袭击后金,给敌方造成重大损失。

当然后金还有一个兵力上的优势,本来毛文龙也是找到了对付的办法,就是从辽东的难民中招募挑选士兵,初期就达十几万,据汪汝淳说“合亦有劲兵十四五万。内有衣甲器械者,仅四万人”。如果明朝政府能给毛文龙足够的军饷,提供足够多的物资持,那这十四五万人完全可以成为具有战斗力的军队,但可惜的就是这种支持始终没有给予,否则在较短的时间内扫平辽东不是奢谈。

要想战胜后金,是必须要打野战的,必须要解决人数太少居于劣势的地位。只要明军受过训练,人数足够多,情报得力,完全是可以在野战中战胜后金。靠逃避野战,一味修城守城,堡垒战术层层推进其实在帮后金的忙,是在助长官兵的怯战心理,最后只能拖垮自己。毛文龙代表的作战路线,才是明方应该选择的。



[1]李光涛.清入关前之真相//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12.133

[2]明史纪事本末.1418

[3]李光涛.清入关前之真相//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12.134

[4]朝鲜李朝实录中的中国史料.3146

[5]张思任.目击艰危疏.//沈国元.两朝从信录.卷六//清入关前史料选辑.2.183

[6]满文老档.177.

[7]李光涛.清入关前之真相//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12.149

[8]明熹宗实录.1535,卷三十,天启三年正月乙卯,顺天巡抚岳和声条安攘七事


文章转载自微信公众号:杜车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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