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殿骑士炮制的毛文龙血洗登州奇论以及东江军民人数相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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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叫“_圣殿骑士”的ID(此人在天涯的id 是rizhuhou),在历史贴吧发了名为“杜车别历史常识的硬伤及笑料列举”,时间是2016年12月。
https://tieba.baidu.com/p/4897986741?red_tag=1699084749#101319161586l
说句实话,他这个帖子我应该是早就看到的。但当时看了之后,确实连半点理睬的兴趣都没有。为啥呢?
一来是他这个帖子的内容错误特低级,稍有知识的袁粉都会觉得脸红的那种,属于驳斥都多余了。其实把他的标题换一名称“_圣殿骑士历史常识的硬伤及笑料展示”,那真的是名副其实了。而这人又是那种你驳斥他再多,他都能不断彪悍的表示自己大胜而归。
二来是我其实挺厌烦这种讨论问题不是就历史问题本身,而是点名道姓,挑衅侮辱别人为能事的恶劣习气。有这种习气的人,他讨论的目的不在于澄清历史真相,而只在针对人进行攻击。对这类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别理睬。网络上这类牛二层出不穷,要是都去回应,那太抬举他们了,也是空耗精力。
这个骑士喜欢以老夫自称,动辄就是老夫如何如何。他喜欢给自己的帖子取个耸人听闻的标题,点进去一看则又往往让人哭笑不得,哑然失笑。我过去评价过他:“我在天涯煮酒开的帖子里,就针对其提出的质问,一一辩驳过。这个圣殿骑士的作风是这样,你驳斥了他一点,他就不断装糊涂,当做没发生过一样,不断转进,然后继续死缠烂打。指出他一个错误,他可以自作聪明再炮制出十个新的错误让你去辩论纠正,谁有精力和此类泼皮空耗。”
不过他那帖子出奇的是,继续梗着脖子坚持原来的错误。也即过去天涯论坛给他指出错误,他至少还能回过神来,知道要转进。这回是你给他指出错误了,他还是一脸懵然,不知道自己错。
有趣的是,不知何时起,他这个帖子,搜索里被排在很前面。原先历史吧的,多少有点素养,稍微了解袁毛争论背景,哪怕是袁粉,看了他的内容,也会替这位骑士脸红的。再不济也会心存狐疑。不过现在看,可能完全没相关知识背景的人,也能搜到他那帖子,那说不定还真能把他们唬得一愣一愣的。那就有必要费心再详细解说一下,这位骑士老夫闹的笑话究竟是什么级别的。
这位骑士炮制出一个惊天的历史发现:毛文龙在崇祯二年血洗登州。
如这发现属实,袁粉该给他发一个十吨重勋章,挂在他脖子上。东莞袁崇焕纪念馆应该直接聘请骑士当镇馆长老了。
袁崇焕用尽心机搜刮都没能发现,给毛文龙列的十二大罪里都没能列举的血洗登州,被这位骑士发现了。将近三百九十年的时间里所有其他袁粉毛黑没能发现的毛文龙罪行,被这位骑士发现了。民国顶级毛黑李光涛,当代首席袁粉阎崇年都没能发现的毛文龙罪行,被这位自称老夫的人发现。
那是不是这位骑士发现了什么唯独他能见的珍稀史料秘笈呢?又或者是他有什么超越古今的见识,让他能考证挖掘出别人都看不到的历史事实呢?
都不是!这位骑士当成主要依据的毛九华奏疏,不过就是明代官员人人能见的奏疏。放在今天也是被收录在《东江遗事》,普通历史爱好者都能看见,最稀松平常的史料。而且一个最简单的历史事件,不是什么理论观点,也不需要什么超凡脱俗的见识才能考证发现。
正确的回答是,这位骑士连最基本的古文都读不懂,但确实有着超越常人的生拉硬扯,胡乱附会的能力,同时又缺乏最基本的自省自检意识。
我一开始指出他的错误是这段话
他第一条什么毛文龙血洗登州云云的天方夜谭,是连古文都读不懂,把给袁崇焕妄杀毛文龙的恶行洗地的毛九华奏疏里意淫假设性质的文字居然当成了真实发生的事件,毛九华这段话
“幸而小船遁归,直至臣乡抚按急为设处,始饱欲而去。稍拂其意,即不谓文龙此时遂破历下,以开巷攻祝阿以发迹,又放兵四掠,啸聚芒砀,驰骤淄墨圮顾,登莱一带,首遭其屠戮矣!”
稍微有点古文阅读能力的人,都能看明白,“幸而 ……始饱欲而去”是实际发生的情况。“稍拂其意,即不谓……”描述的是毛九华自己的意淫假设。
结果被圣殿骑士这个文盲直接当成了真实发生的事件,然后炮制出所谓血洗登州事件,这都是让人喷饭的。
本来话说到这个份上,稍有头脑者该是脸红知错了。我们这位圣殿骑士却不,他还在坚持。
他把毛九华奏疏大段摘录了下来。他列举了所谓满文老档里东江降将给黄台吉的书信里的话:“其(毛文龙)率兵于山东等处收粮食逼迫前往乃因不合意即行抢掠”
他又列举了《山中闻见录》中的一句话:“《山中见闻录》“春,文龙拥舟师掩至莱登,旌旗蔽海上,登人以为建州兵至,皆大惊”
说是三份史料相互印证。
其实这确实让人懒得回复。这都是最低级的阅读理解错误,断章取义,偷换概念。要回复,要打一大堆字,还要去把史料完整原文找给他看,仔细掰开了揉碎了解释给他听。而所辩驳的不过是只有他自己发明的史事,连头脑稍微正常的袁粉都不太可能当真的东西。这成本收益真是太低了。
不过既然已经在回应了,那我就只能不惮其烦,再给他一一辨析了。
第一、
先看毛九华奏疏原文,被这位骑士老夫当成毛文龙血洗登州证据的段落原文如下
“然文龙之罪案尚不在焉,罪案之大,确者无如未有诏命,不奉调遣,凭空挂帆麾众,二次指登,此何为也?夫擅离汛地,法令所禁,称兵内向,臣子大戮,文龙何人?敢公犯之!其初至登也,曰飓风之飘没,迨风恬浪静,日涌潮空,可以归兵,而舣舟海峤,潜指登城,夫复何心?无乃指山川,观形势,将欲勒石太山,饮马淮泗乎?此其心,路人已知之。其再至登州,则尤可异焉。舳舻相望、精甲耀目,非王浚之平江南,戈船下濑;岂吕蒙之袭荆州白衣摇橹!一时各州县城门日闭,人心惶惶。道臣王廷试婉言逊谢,今兵卒登岸,杀夺之寻端逐隙,不曰受我参貂若干,则曰受我商人领状若干,不发一文,复邀至庙岛,厉目相视,五部内不知所置。幸而小船遁归,直至臣乡,抚按急为设处,始饱欲而去。稍拂其意,即不谓文龙此时遂破历下以开基,攻祝阿以发迹,又放兵四掠,啸聚芒砀,驰骤淄墨,圮顾登莱一带,首遭其屠戮矣!追论及此,文龙之心可诛,而肉足食乎?”(见《中国野史集成》收录的《东江遗事》)
先来看“稍拂其意,即不谓文龙此时遂破历下以开基,攻祝阿以发迹,又放兵四掠,啸聚芒砀,驰骤淄墨,圮顾登莱一带,首遭其屠戮矣!追论及此,文龙之心可诛,而肉足食乎?”。
这段话究竟什么意思?
骑士老夫复制粘贴来的话,本身就断句错加错字(他复制的“文龙此时遂破历下,以开巷攻祝阿以发迹”, “以开巷攻祝阿”是啥意思啊?),他也根本不理解这段话究竟说了什么,才会闹出把这段话的叙述当成真实发生事情的笑话。
“历下”是地名,在济南。“祝阿”也是地名,在今山东德州市齐河县。“芒砀”也是地名,芒砀山在今河南省永城市。因刘邦斩蛇起义于此而闻名。“驰骤淄墨”里的淄、墨应该是指临淄、即墨两个地方。临淄在今天的淄博市,即墨在今天的青岛市。
如果这段话描述的是真实发生的事情,那毛文龙基本蹂躏了整个山东,把包括今天济南、德州、淄博、青岛、烟台等在内的地区都攻打掠夺过了,还在河南地区的芒砀山啸聚。不得不说毛文龙在崇祯二年四月下旬这短短半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干了孔有德、李九成、耿仲明等人从崇祯四年到崇祯六年近两年的叛乱都没有做到的事情。而登莱地区,是有明军驻守的,如此大规模的战乱,居然连起码的战斗报告都没有。在崇祯长编的崇祯二年四月、五月直到六月毛文龙被杀里一点记录都没有?
毛文龙不仅用兵如神,可能还掌握了大规模抹除明朝山东地区官员记忆的神术(若按圣殿骑士的理解,可能就毛九华不知为何保留记忆。)
究竟是什么样的神经错乱,才会把即不谓下面这段话“文龙此时遂破历下以开基,攻祝阿以发迹,又放兵四掠,啸聚芒砀,驰骤淄墨,圮顾登莱一带,首遭其屠戮矣”当成是描绘实际经过的文字?
而有趣的是这个骑士老夫在帖子下面与人反复辩论“即不谓”下面内容都是真实发生,不是假设。这都不是用“笑话”能来形容的了。
其实毛九华所谓的“遂破历下以开基,攻祝阿以发迹”等都是用了典故的,其出处是《后汉书》里光武帝临淄劳耿弇一段:“车驾至临淄,自劳军群臣大会。帝谓弇曰:昔韩信破历下以开基,今将军攻祝阿以发迹。”
所谓“啸聚芒砀”是用了汉高祖刘邦在芒砀山斩白蛇起义的典故,危言耸听说毛文龙要和刘邦一样造反了。
整段意思无非是如果对毛文龙稍拂其意的话,先不说最坏结果此时毛文龙可能已经攻打山东各地作为叛乱基业。就是登莱一带,也会首先遭受屠戮云云。这么简单的假设意淫可能性的意思,这个骑士老夫楞是理解不了,当成了描绘实际经过,要别人给他这么详细解释?
恐怕稍微有点理智的袁粉毛黑都会为有这样的猪队友感到难堪和着急吧。
另外骑士老夫的狡辩还试图把毛九华前面说的那些东西和他后面的那些假设臆想可能性的文字混为一谈,以前者试图来论证后者的真实。先不说毛九华前面的陈述,本身也充斥着情绪化的夸大其词,就是稍微理解一下意思和后面所谓屠戮登莱的臆想也完全是两码事情啊。看看骑士老夫的原话吧:
第一句,他应该是把臣子大戮理解成了臣子大肆杀戮。
其实这句原话
“擅离汛地,法令所禁,称兵内向,臣子大戮,文龙何人?敢公犯之!”
“称兵内向”和“擅离汛地”对应;“臣子大戮”和“法令所禁”对应。所谓臣子大戮不是臣子大肆杀戮,而是臣子犯下了应受“大戮”的罪。也即在毛九华看来毛文龙带一些兵乘船到登莱近海就是所谓称兵内向,就是该受大戮之刑了。
而“大戮”的具体解释,可参看汉语大词典
看清楚了没有,所谓大戮是一种死刑处罚。
至于“兵卒登岸,杀夺之寻端逐隙”看上下文也一目了然,是说为杀夺“寻端逐隙”,是为杀夺寻找借口理由。即便退一步认为真的有个别兵卒杀人夺财,那杀了几人?是两三人还是十人?和血洗登州扯得上么?这位骑士是否不懂“血洗”的含义?
这里顺便提一下,若看过我最近出版的《明末清初人口减少之谜》一书,对毛九华这个名字应该不陌生。在“抗清斗争的主体是平民”一段里引用了两段毛九华入侵后甘心充当汉奸奴才,上疏清廷屠杀江宁(南直隶)地区义民的记录。
顺治三年一月五日《江宁巡按毛九华揭帖》中说
“是时,宁国府(今安徽省宣城市)城外,遍地逆民。杨柳铺则有冯烦四一股,华阳山则有颜留真等,麻姑山则有东溪王贼之兵,南湖则有贡贼老巢之兵,宁国则有金声胞弟,及万曰吉余党之徽兵,黄渡港口则有麻三衡之余党,逆衿王协寅等大股之贼兵”[1]
一月十日的《江宁巡按毛九华揭帖》说:“江宁城(南京城)外,九十余村,有王壒、孙壒、金牛六塘、聂村、陶村、邓村、龙都八村借练乡兵为名,敢犯天兵、遂经剿洗。”“溧水高淳一县,所分总皆泽国,民之反复,虽经削平,而鹰眼犹存”
毛九华这人的品格卑劣无耻,非当了汉奸后才如此。崇祯初就有其造谣陷害他人的记录。
另外毛九华此时的职务是江西道,他的家乡是登莱,也丝毫不等于他本人在登莱,按明朝官制,家乡某地的人不能在本省为官,这是基本的回避制度。(见《明史.选举制》:“洪武间,定南北更调之制,南人官北,北人官南。其后官制渐定,自学官外,不得官本省,亦不限南北也。”)
他对毛文龙到登莱附近索要军饷一事,也根本不是直接参与者和当事人。不必说毛九华的意淫假设本身是胡扯,就是毛九华当成实际发生过的“兵卒登岸,杀夺之寻端逐隙”,也不能当成是第一手史料采信。骑士这个老夫居然能以毛九华家乡是登莱,就声称这是第一手史料云云,这是明史基本常识都没有。
这事情要说直接当事人也是登莱道臣王廷试,王廷试的奏疏才可能作为第一手史料。圣殿骑士不妨努力去找一下。
第二、接下来再说下被圣殿骑士当成所谓史料印证是满文老档里东江降将给黄台吉的书信里的话:“其(毛文龙)率兵于山东等处收粮食逼迫前往乃因不合意即行抢掠。”
先不说毛文龙是否抢劫杀戮登莱,明朝山东地区官员不知道,圣殿骑士也找不到官员奏疏去印证,他居然要乞灵于后金的满文老档,莫非明朝山东尤其是登莱地区的官员都死绝?血洗登州这么大的事情,居然都看不见?
再说这个被收录在满文老档里所谓东江降将给后金头子的书信吧。不妨直接从书里截图。看看这个的完整上下文。
这份书信本身语无伦次,意思半通不通。但从大致内容来看,是毛文龙被袁某杀害后,皮岛某人给后金头子写的一封降书(这也是圣殿骑士其人自己给这份书信的定位),说得更具体点是是向后金头子表示投降诚意的书信。
那么无非就是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写这信的人是真心实意要投降后金的,确实向后金表示诚意和殷勤。那么信中所写“遂以毛总兵官蓄意叛逆,即密告袁都司杀之,我以告叛有功,升为副将”显然是在向后金邀功请赏,评功摆好。意思是杀掉毛文龙,有我的功劳。毛文龙对后金是有害的,所以除掉毛文龙对你们是有利的。否则就解释不通了,若毛文龙的存在对后金利大于弊,对明朝弊大于利。他设法除掉毛文龙,岂非和后金作对?又谈什么“我虽在此地兼职,而归回彼地之心常存,此非谲诈”。
另一种可能是写信者并非真心要投降后金,其所写内容不过是欺骗戏弄后金之辞。倘若如此这样一封欺瞒戏弄性质的属性内容,哪些是真?哪些是假?真假都不定,有什么资格拿来当证据?
也即无论这信是哪种可能性,都只能是打圣殿骑士的脸,如果第一种可能,那更进一步证实了袁崇焕确实是个祸国殃民,乱杀己方将领的败类。如果是第二种可能,那这信不过是欺骗戏弄,毫无拿来当某事是否为真的佐证的可能性。
即便,再退一步。把这信里描绘的无条件当真,那说的也不过是可能毛文龙在山东收粮食而抢掠,这和所谓血洗登州也完全是两码事。在圣殿骑士的脑回路里大概有无数个错乱的等号,其中一个就是直接把抢掠和血洗划等号。这种奇葩思维,当然只能让人膜拜的。这叫印证毛九华臆想假设的乃是实际经过?按这个逻辑,过去国民党军纪不好,抗日时期常有拉壮丁,和抢掠民间财物的行为,按圣殿骑士的奇葩逻辑,那大概就是国民党军血洗全国各地了。
更何况从史料性质判断,这份书信是典型无根史料。其虽然收录在满文老档里,但并非是后金头目对后金统治区内的事件记述,而是来自于身份不明的写信者对明朝统治区内的事情描述。从内容看,或许可以猜测写信人是刘爱塔即刘兴祚,但也可能不是,完全有可能是其他人冒用刘兴祚的口吻。后金官方也未直接标明。说明其也并不确认写信人身份。
把这种无根史料当成所谓印证,只能说明圣殿骑士确实缺乏判断史料的基本常识。
第三,再说圣殿骑士当成宝贝的《山中见闻录》的证据““春,文龙拥舟师掩至莱登,旌旗蔽海上,登人以为建州兵至,皆大惊””
这个我都不知道他是否看过《山中见闻录》原文,拿来故意断章取义,还是直接抄袭复制其他人的引用。
废话不说,还是直接从书里截图吧
《山中见闻录》里被圣殿骑士拿来当证据的“文龙拥舟师掩至登莱,旌旗蔽海上,登人以为建州兵至,皆大惊。”后面直接跟的一句话是“文龙?舟天妃庙,焚香而去”。这是连毛文龙抢掠登莱粮食都半句没提了,直接就是“?舟天妃庙,焚香而去”。
天妃庙是哪里呢,就是在登州旁边的庙岛。
天启三年出使明朝的朝鲜使者李民宬的《朝天录》里对庙岛天妃庙有记载:
“十一日庚午留庙岛,晓移泊于庙前。汉林蕴之女歿为水神,敕封天妃,名以庙岛者,以此也。”
引朝鲜人这段没别的意思,就是说天妃庙就是庙岛上的。
按《山中见闻录》崇祯二年毛文龙率船靠近登州沿海就是在庙岛停留,然后就走了,连登州陆地都没上。这与其说印证圣殿骑士臆想出来的毛文龙血洗登州,不如说是直接打他的脸。这他都好意思拿来当宝贝,简直是让人笑掉大牙。
更有趣的是,就在《山中见闻录》中同一页下面,就有揭露袁崇焕昏聩无能的材料。不仅毛文龙在天启七年、崇祯元年、崇祯二年多次直接向朝廷奏疏提醒后金会勾结蒙古部落,绕道蓟镇入关。就是直接在当时崇祯二年的宁远,武进士王振远、陈国威直接警告陈仁锡,后金会勾结蒙古部落,绕道蓟镇入关。可以先行采取措施防止。“仁锡言于边臣,不果用”。而当时驻地为宁远的边臣是谁呢?不就是袁崇焕么?袁崇焕这时候大概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如何对杀毛文龙身上了。袁崇焕之昏聩害国,虽千刀万剐何足以赎其辜?
当然,圣殿骑士也大可以否认《山中见闻录》这段记载,认为不可信。好笑的是同一页疑似可以拿来攻击毛文龙的材料,他能断章取义,不管不顾的拿来当成宝贝,口口声声的一手史料,一手史料。同一页不利袁崇焕的记载,他就能视而不见了?
第四、所谓毛文龙擅离汛地,称兵内向,带船逼近登州的真相是什么呢?
其实在毛文龙给朝廷的奏疏里,无论事前还是事后都早就说得很清楚了。
东江塘报《崇祯二年三月十三日具奏》是毛文龙在事前的说明,摘录主要部分:
然各岛兵丁,正月早已绝粒,所幸赊借客粮,寻挑野菜度日,专待粮到,收拾要务。不意三月初七日,接见督师策画东江事宜一疏,欲以东江钱粮器用,俱从关门起运至觉华岛,津运粮料亦由靖海及觉华岛,俱经督师衙门挂号,方许出海。臣细读毕,悲愁兴慨,计无如之!忽闻哭声四起,各岛鼎沸。臣亟问其故,诸将拥进禀云:“兵丁嗷嗷,挨至今日,只望粮饷到,客商来,图有复辽之日。谁知袁督师上本,而今登州严禁不许一舡出海,以至客米上舡者,俱畏国法不敢来。且山东布政司钱粮及登、莱、青三府官粮,竟无影响,故尔各兵慌忙,明是拦喉切我一刀,必定立死。况兼饥饿无餐,不容不哭。”臣多方慰抚,哭声始得稍息。至初八日,纷纷群聚,竟续宁远揭竿之状。臣怒发上指,请旗责谕各营将官,不能禁约兵譁者,将官立斩。是日虽得不譁,而人心从此变矣。至初九日辰刻,家丁急报兵聚海边,抢船杀人。臣即亲带十余骑驰至海边,而降夷与辽兵争舡,已先血刃。幸得潮未长满,臣至厉叱,人俱下舡。慰以前岛移米分给,复诱之以官粮客米随来,男妇万余,跪哭震天,臣亦怜泣抚之。当刻查出无状降夷二名,枭示军中,方得稍定。臣还署自悲,而复计以待部酌妥具覆,然后督臣措发钱粮出海,不知几月得来。倘又如旧年十月关兵缺粮鼓噪,必以东江之急,权救关前之急,此又事之常,而今伸颈待哺之枵兵,必先饱臣之肉矣。臣观督臣疏中语意,似乎疑臣不受节制,故欲伸严海禁而通辽海,方为合力,为有用。臣感督臣爱国之忠真切,而策画东江之事未妥也;节制东镇之法固善,而接济饥军之着未便也。夫关宁、东江,原是一家一事,督臣与臣,委是一身一心,指示自然追逐,法令自然遵行,何在粮饷船只经由挂号为合力也。舡从关门至觉华岛次旅顺,督臣言似容易,不知登州至旅顺,止用西南风或大西风半日,一帆便可早到,往来如织,犹以为迟。若关门至旅顺,道路湾曲,候风不等,关门必正西风两日,从牛头河、大沙河至长山寺,又要西南风半日至觉华岛,进宁远挂号。得西北风一日一夜至北汛口,又要正南风半日至南汛口,西北风一日至搭连岛、双岛,正南风半日方抵旅顺。风之宜东宜西,宜南宜北,可胜计日而待?藉得勤劳运官,忙忙催趱,一年仅得一运,欲求再运必不能,人必尽填沟壑,而海禁之必不可明矣。且每年津运十万,所至止满六七万,余俱报以“漂没”。臣欲图其来年之运,不得不出“实收”与之。今若必从宁远挂号,绕路愈远,漂没愈多,津运竟为乌有矣。且历年欠下商价,臣百计支撑,陆续裨补未清。今一旦禁海,此辈血本商人,督臣如何着落?且登莱布物价高,臣犹以为不省,关宁买价倍之,督臣又未计及其费也。皇上详察登州至旅顺便乎?抑关门至旅顺便乎㈠?臣自闻皇上忧边虑饷,寝食弗宁,臣随具禀于督臣请授方略,约做一番实事,以纾圣怀,特请督臣令旗一杆出海,以杜会哨差官扰害,不致有误军机。臣心乃尔,以求同舟共济,而督臣策画,竟尔舍近就远,弃易图难,臣竟不知其故。臣之热肠顿冷,一命危于朝露,每自譬于林畔一日七战时,今又多活数年,即死亦瞑目矣。只不愿如毕抚臣之故事,又有非议于其后耳。今将皮岛变兵大略抚插一番,即往獐子、鹿岛、石城,权那粮米接济,臣随亲抱敕印,竟进登州候旨逮臣进京,悉从公议,治臣以罪,完臣一生名节,庶可免误封疆大事也。
东江被袁崇焕海禁封锁,岛上军民在饿死边缘苦苦挣扎,随时都有哗变危险(崇祯初,宁远军队远比东江好的供应条件,都哗变,把巡抚毕自肃逼得自杀)。毛文龙面临的不是自己一条命,而是东江十几万军民的性命。在这样的形势下,他才不得不提出请求要到登州“候旨逮臣进京”。他确实是要去索饷,但这饷能不索么?
《崇祯二年闰四月十八日具奏》是毛文龙在事后的说明,摘录主要部分:
为禁海改运,饥军绝粮,谨进登候旨等事。
……
臣涉历辽左三十余年,山川情形,地利险易,靡不熟谙。扼奇制胜,自有长算。所以逡巡而未敢直进者,只因粮饷不敷,士皆菜色,马匹、甲胄、器械全无,驱空拳枵腹之众而当强虏,势所不得也。当事者但知文墨议论,不俯念孤臣支吾之苦。其司计之臣,复借名色应付,以水脚运价,俱作实给之军需㈡,自八年以来,共收本色一百二十万八千有奇,折色一百四十万一千三百余两,名实不相应。日夕作饘粥苟全性命,一切米豆布帛之类,不得不转贷于四方之商贩,俟饷到而偿之。而岁饷竟无音耗,部中所少臣之饷,应找尖耗晒飏本色七万五千有奇,折色一十六万七千七百余两,又不给发。夫部中发饷,有移文在,收饷有实收,此纤毫不爽者。其间或有部已□而臣未收,非吏书之奸弊,即解官之侵渔,甚有那辏别用而不补解,奈何以军国重务,付之说鬼说梦之场哉!且一兵给月银一两四钱,米一斛,此定额也,乃计部有一军减半之说。臣以为同一兵士,而东江与关宁两视,不知作何主见?臣部之兵,倡义原有数十余万,一裁之词臣姜曰广、科臣王梦尹,为十五万;再裁之饷臣黄中色,为六万。以收过本折,分散历八年之久,军有余资否?况众兵将领绝无廪俸㈢,旦暮需用,亦藉此数。臣百计那贷,以救残喘,臣之心血几尽矣。至崇祯元年,道臣王廷试点阅,又裁以二万八千。即二万八千之食,又不随时发运。且忽出禁海一疏,运粮不至八月,竟无颗粒之颁,臣岂有点石之术哉!臣随于四月二十日,分兵安插各隘口,差参将毛永福等暗伏五岭关,旋谕饥军以朝廷之法度,千方抚慰,始稍帖服。臣不得已而驾数艘坐于庙岛,专候皇上敕下,请春夏二季粮饷,以安几变之人心,以图进剿,而荡奴奏凯,庶有期矣。臣受督师袁崇焕差官徐琏约臣会于北汛口。一见之后,即束兵东向,以捣奴巢,虽不敢云全胜,亦足褫奴之魄也。
对这次逼近登州索饷之事,毛文龙自己的陈述是“臣不得已而驾数艘坐于庙岛,专候皇上敕下,请春夏二季粮饷,以安几变之人心,以图进剿,而荡奴奏凯,庶有期矣。臣受督师袁崇焕差官徐琏约臣会于北汛口”
所谓血洗登州云云自然是子虚乌有,上岸抢掠也是没有的事情。就是到了庙岛,毛九华所云和王廷试见面是真的。之后离开,会皮岛。然后就是与袁崇焕约会面。袁崇焕在崇祯二年闰四月的奏疏里也提及约会面一事:
“职欲借此亲涉北汛,一以观复辽之形势,一以验海道之难易,且既与文龙约,不可爽也。职得晤文龙,披数载之肝膈,出生平之意见,相与极论细陈,以成东西合进之局。”
什么毛文龙血洗登州当然是半个字也找不到,这是只存在于圣殿骑士的梦境中的。
而毛文龙之所以索饷,确属被逼无奈,或许在有些人的逻辑,坐视十几万东江军民饿死,或者坐视东江军民变乱,倒向后金才是忠诚朝廷的表现。
第五,关于东江军民的人数
在圣殿骑士那个帖子下面,有人一口断言,毛文龙东江军民只有两万人。
朝鲜人对毛文龙可谓恨之入骨,因为明朝不能供应东江军民足够粮食,所以东江不得不从朝鲜索取。而且响应毛文龙的号召从后金逃出的辽东难民饥寒交迫,多有在朝鲜境内抢劫杀人之事。
如此厌恶仇视毛文龙的朝鲜人,当然不会替毛文龙虚报人数,那就直接看看李朝实录中的记载吧。
这里的“毛兵饥死,僵尸相枕”是明朝发给毛文龙的军饷,远远不可能满足东江军民的实际需要所致。而辽东后金统治区逃入朝鲜的汉人难民,行乞乃至饿死的程度,朝鲜人自己都觉得触目惊心。而毛文龙东江军队数量,朝鲜君臣的问答如下
“上又曰‘毛之军兵几何?而人心亦如何云’
晚曰‘人口数十万云,而设有投虏之举,愿从者不多,冰合之后,则逃散必多’”
就是数十万。毛文龙给明朝奏疏里并无任何夸大。
而《满文老档》里后金指责朝鲜用粮食资助毛文龙时说:
“毛文龙系明将,其明帝且不给钱粮,尔国却给田耕种,供给钱粮豢养之”,“至毛文龙信,其明帝亦置之不理,不供其饷,尔为何供其粮也?”
也是深知情势的写实之语。
关于毛文龙的东江先后军民人数,后金和朝鲜记录多有互相印证。不妨再截几个图
比如《天聪朝臣工奏议》里收录的尚可喜奏,言东江各岛先后接应辽东难民不下百万
《李朝实录》里也有百万辽民相继来投之记录
在姜曰广记载出使朝鲜核查东江情况前后经过的《輏轩纪》,以及朝鲜私人记载里多有对应记录,辽东难民逃出后金统治区,因为明朝不能提供东江足够粮饷,难民只能在朝鲜境内沦为乞丐流民,处于饿死境地。让姜曰广等人看见,也唏嘘泣下
另外《山中闻见录》收录有姜曰广、王梦尹两人核查东江的奏疏
朝鲜人金尚宪著的《清阴集》中有一首《新安步卒歌》记录了毛文龙属下东江军兵之惨苦悲伤情形:
步卒何贸贸,相逢新安城。
身上衣百结,手中无寸兵。
自言辽阳民,几年陷腥尘。
万死脱虎口,籍名毛帅府。
帅府缺军食,简书平壤赴。
传闻道路言,平壤空廪庾。
身饥囊槖乏。足趼行步澁。
草食已累月,野宿亦多日。
所经投店屋。店屋徒四壁。
夏旱秋复蝗,农夫处处哭。
何能惠我给,自家方汲汲。
我兵设屯畊,黍稷稍长成。
军中费用多,还有几何赢?
狂贼蓄锐久,伺时将再寇。
欲为奋击死,壮心力难副。
山东红腐百万粟,日望登莱泛舟役。
沧海茫茫帆影绝,一日沟渠百人骨。
天门万里不可梯,哀哀士卒谁当恤?
忆昔辽阳全盛时,公私丰足民不饥。
只今异域作饥魂,苍天苍天我何冤。
辞罢血泪沾衣裙。
还有朝鲜《乱中杂录》记载的后金在崇祯四年给朝鲜的书信里对毛文龙“将我全辽之民悉为诱去”仍恨之入骨的情状
乃至到了崇祯五年,毛文龙死了三年多后,后金仍旧对毛文龙恨之入骨,念念不忘,当成责怪朝鲜的理由之一
东江军民的人数,即便在饿死、遣散流失大量之后,毛文龙死后的崇祯三年,孙承宗给朝廷的报告里仍旧有十几万。
以上对史料之摘录引用,毛文龙东江军民人数之真相也可见一斑了。
不过圣殿骑士大概又要大呼小叫了,说是怎么能引用朝鲜人的记载呢,朝鲜人贬低仇恨毛文龙的记载太多了云云,既然相信朝鲜的这些记载,为什么对朝鲜人贬低丑化毛文龙的记载不采信云云。他这是没看过我的书,因为我的书里明确陈述了史料引用的反方向原则,越是仇恨敌视某人的势力集团所记载的史料里,能证明某人功绩的记载可信度也就越高。这里不妨复制一下:
林国华教授在《关于史事考证中如何鉴别和使用史料的一些浅见》 一文中曾经提出过一个“反方向原则”,他说“有很多史料的作者和写作态度上都有明显的倾向性,使史料的真实性受到很大影响。但即使是主观倾向性很强的史料,其中也往往包含一些真实性较高的内容。对这类史料,可以根据作者的倾向性,从反方向挑出其中真实可信的部分”。
根据这个原则,本身倾向是标榜某一人物如何英明神武的史料,那其中提到其失败狼狈的记载,当然接近真实的概率更高;而对于吹嘘其正面形象的记载,则需要用怀疑的眼光来看待,经过和其他史料的对照分析,才能决定是否采信
反之,立场是厌恶某一人物的集团所记载的史料中能说明这一人物功绩和优点的材料,真实的概率更高的,而对其贬低丑化的记载,则需要进一步分析。
运用这些原则,恰恰仇恨敌视毛文龙的后金集团和朝鲜方面,所提供能证明毛文龙军兵数量,毛文龙在打击后金方面的记载,其史料价值,其可信度是非常高的。
第六
澄清了东江军民人数的真相,以及由于明朝方面提供的军饷物资远远不能满足东江军民需要导致的惨况,那么圣殿骑士炮制的其他诸如东江卖粮,提供物资给后金的奇谈怪论,其荒谬性也一目了然。
可能有人会说既然辽东难民逃到朝鲜,逃到东江的人数有这么多,为什么不都遣散到明朝内地去呢?这些人建议可以去看看天启年间董应举的文集,为了安置从山海关方向逃过来的辽东难民,上演的买地屯田的闹剧。也就安置了几万难民,就叫苦连天,头疼无比。地方上各种踢皮球一样的推脱搪塞,内地居民对辽东难民的各种歧视畏惧。毛文龙真愿意让这几十万难民通过海运到登莱再安插到山东,内地的这些明朝官员愿不愿意还真是要打问号。再让他们去读读熊廷弼的奏疏,熊廷弼叫苦连天募兵之难,招来的兵不断逃跑。而东江现成的这些愿意和后金死战的难民,偏偏要遣散。那些说要减少兵数的明朝官员真是蠢得和猪一样了。
至于圣殿骑士说的按某些朝鲜史料记载东江士兵在饿肚子,而毛文龙这货在花天酒地。其实可供喷饭用。一方面是明朝提供的军饷远远不能满足东江数十万军民的需要,导致常年大量人饿死。另一方面据说毛文龙是在皮岛上过着花天酒地,奢侈生活。
如果事情真的如此,那只能说毛文龙确实是古往今来带兵能力第一的将领,或许是具备心灵控制能力的红警尤里穿越附体到明末毛文龙身上也说不定。其他将领在军饷供应还算充分,与士兵同甘共苦的情况下,都尚且担心士兵哗变。到了毛文龙这里呢,用根本不够的军饷,带领东江数十万军民近八年时间,居然没有出现大的变乱。
与之对照的是军饷供应相对还算充分的宁远在崇祯初期就兵变,逼死了清廉无比的毕自肃巡抚。
与之对照的是毛文龙死后不到一年,掌管东江的陈继盛就被刘氏兄弟作乱杀死。
刘氏兄弟实际控制皮岛也是不到一年,就又被兵变杀死,包括刘氏兄弟附属的后金逃出的数百人员一并被杀。
之后黄龙成为东江总兵,结果也就半年左右,黄龙又遭遇兵变,被割掉耳朵,割掉鼻子,最后还是朝鲜人帮黄龙说话,才免于一死。这事情在朝鲜方面还有很详细的记录。这里懒得截图或摘录了。说句公道话,黄龙还算是有点能力,品格也不错的将领。但他来领导东江,依旧会遭受如此惨变。
再说其他人茅元仪编《武编志》,纸上谈兵,可以天花乱坠,其撰写的《督师纪略》,吹嘘孙承宗和他自己也是天花乱坠,然后一到他实际带兵,又如何呢?崇祯长编就有他的悲惨历史。朝廷是发了兵饷,他就是稍微拖延了一下,结果就被龙武营士兵捆绑,以刃加颈,要不是周文郁等人,苦苦哀求,茅元仪也差点被哗变士兵杀掉。
据茅元仪本人事后辩解说他原先长期带的兵没有参与兵变,参与兵变,捆他要杀他的是那些新带的,还不太熟的兵。其草包情状毕露。
要知道毛文龙创建东江,真正自己原先带来的兵有多少?不过是一百多人而已。无论按照数十万,十数万,还是被明廷拼命压缩后的两万兵,那大多都是从后金统治区逃出来的,是他从头带的。要按照茅元仪这逻辑,毛文龙可以被兵变杀死一百次都不止。
还有登莱巡抚孙元化,其获得的军饷供应也是比毛文龙在东江时期的充分多了,然而结果如何?孔有德、李九成等人兵变,把本来算是大后方的登莱地区直接变成了战场,从崇祯四年打到崇祯六年,造成的巨大损失换算成两三千万两白银恐怕都远远不止。这就是那些口口声声要把东江军兵移镇的下场。
毛文龙对姜曰广说“人不至于斯,也不知毛文龙之苦也”(见姜曰广《輏轩纪事》)。姜曰广大概认为不过是去平常的抱怨发牢骚话。然而让茅元仪、孙元化、袁崇焕这些人到东江来经历毛文龙类似的事情,大概两三年就可以让他们发疯崩溃,不被兵变杀死两三次算是能力不错了。
某些人炮制的所谓东江一边在大量饿死人,毛文龙一边自己在过花天酒地的生活。只能是打他们自己的耳光。相信这类说法的话,那毛文龙真的是绝世奇才,没有受到更强有力支持,真是太可惜了。明朝政府给毛文龙的军饷大概按最宽的算法,也就是每年两万士兵左右的。而毛文龙却能支撑维持起至少十数万以上的军民力量,这能力真是太出类拔萃了。
第六 结语
圣殿骑士这种,其实是不必指望和他说道理的,也不必指望你给他逐条驳斥后,他会承认错误。相反这类人是无论你把他辩驳到什么程度,他都能死缠烂打到底。不仅说史料辨析,就是一些常识问题上,别人指出他的错误,他都会死辨到底。
有兴趣的可以看看这个帖子
http://bbs.tianya.cn/post-no05-463189-1.shtml#11743554
不妨截个里面他和其他人辩论言论摘录图
这个争论距离,这个圣殿骑士能和人争论到明末到现在有无地质变迁,也算是一绝。这样的人,岂非要让人望风而避?不过有意思的按张岱《石匮书》孙承宗列传的说法,四百里是孙承宗的功劳“经营四年,辟地四百里”(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8年影印本)。按茅元仪的说法,也是孙承宗的功劳:
“高阳公尝溃败之余,驱东西孽虏,整顿瓯脱四百余里。驻师右屯,游骑出入三岔。奴一夕九惊,自辽阳徙沈阳,复营窟寨外,几几遁匿矣。”
按《明史》的说法复两百里,也是孙承宗主要功劳,袁崇焕不过算是个合作者“至五年夏,承宗与崇焕计,遣将分据锦州、松山、杏山、右屯及大、小凌河,缮城郭居之。自是宁远且为内地,开疆复二百里”。
怎么到了这个圣殿骑士(rizhuhou)嘴里就成了袁崇焕的功劳了,还质问别人有没有看过正经史书?真是奇葩一朵。
另外一处奇葩的争论是贴吧那个帖子下面,看看他和那位hzj1988514,关于前年是指什么的争论,也可以当相声素材的。
由皇太极书信里对毛文龙杀解后金使者心有余悸的论述,这圣殿骑士的脑回路能蹿到去论证“前年”是什么时间,还得出神奇的结论,崇祯元年五月之后不是前年。我是很佩服hzj1988514居然还有兴趣和他去辩论前年究竟是什么时候,这完全是毫无意义的辩论么。至少我看到圣殿骑士这种神奇的脑回路,只有把他的发言当成喜剧来分享的欲望,和这样的人,辩论什么都是浪费时间。
至于这个回应的长文呢。意义倒不是和圣殿骑士这种思维回路的人去讨论澄清什么问题,那个完全是无用功。而是向更多路人普及一些关于毛袁争论的史实,这个倒还更有价值一些。
文章转载自微信公众号:杜车别
